作者：坑王之王
2024年6月9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10527
第五章
父亲名叫孔忠诚，人如其名，老实巴交。
一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却也没挣着几个钱，半辈子饱受同村人白眼。
所幸儿子出息，不仅考进编制当上法官，还娶了个漂亮媳妇。
就在他以为所有人都会高看他们家一眼的时候，村里竟传出了不堪入耳的谣
言，有人说文安结婚三年都没有一儿半女，怀疑他不能生育，还说娶个漂亮老婆
有什么用，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对，是该要个孩子了，隔壁村那二毛子你还记得吗，个子很矮那个，比你
还小两岁呢，以前人家都说他肯定娶不到老婆，这不，后来娶了个哑女，现在都
两儿子了。」孔忠诚念叨着。
「那他儿子会说话吗？」慕慕讥笑道。
孔忠诚愣了愣，表情有些不自然，没有回话。
就在这时，韩梅盛出一碗香喷喷的鱼汤，端到儿媳面前，笑嘻嘻地说：「慕
慕，来，喝碗鲫鱼汤，对备孕有好处。」
慕慕一听，顿时就觉得鱼汤不香了，感觉好像自己不是他们的亲人，而只是
一个生育工具。
「谢谢妈。」慕慕浅笑，道了声谢，轻轻抿了一口鱼汤，便又放下了。
韩梅脸色有些难看，刚想批评她两句，文安抢先说：「妈，慕慕不太爱吃鱼。」
韩梅瞥了儿子一眼，淡淡地说：「没关系，那就多吃点西兰花吧，听说这里
面有一种叫叶酸的东西，能提高怀孕的几率。」
慕慕勉强一笑，夹了块西兰花，又扒了两口饭，说：「爸，妈，我吃饱了，
你们慢慢吃，我先去洗澡了。」说着就上楼去了。
韩梅心里别扭得很，总觉得这儿媳有点不尊重自己这个婆婆，有时候真想训
她两句，可又怕影响小夫妻之间的感情，为了儿子，她只好忍着。
文安走进卧室时，妻子已经洗完澡出来了，正坐在床上看手机。
文安在床边的小凳子坐下，小声说：「慕慕，刚才，你不该那样。」
「我怎么了？」慕慕有些不解地问。
「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喝鱼汤的。」
「我当你想说啥呢，我没喝只是因为有点咸而已，怎么，你妈不高兴了？」
「是咱妈！」文安加重了语气。
「你那么凶干嘛！」慕慕也有情绪了，真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会为这样的
小事责怪她。
「林慕慕同学，我发现你的思想觉悟有问题，吃完饭就不能陪爸妈聊会儿天
吗？」
「我和他们代沟太大了，聊不到一块去。」慕慕没好气的说。
「他们是长辈，我们是晚辈，你应该多点耐心，多点包容……」文安讲起大
道理来一套一套的，絮絮叨叨，长篇大论。
「你有完没完，我困了，先睡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慕慕听着心烦，又
不想和他争论，只好装睡了。
乡村的夜晚，格外的宁静，偶有惬意的虫鸣蛙叫声催人入眠。
慕慕一觉竟睡到了大天亮。
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多了，洗漱完毕时，她想着把昨天换下来的衣
服洗一下，免得婆婆又有话说，可她一看，洗衣篓里空空如也，她的衣物已经不
知所踪。
「妈…妈…」慕慕快步跑下楼，一边走一边喊。
「怎么了？大早上乍乍乎乎的。」正在厨房里忙活的韩梅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昨晚换下来的衣服呢？」慕慕问。
「我当是什么事呢，你爸拿去河边洗了。」
「什么？」慕慕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公公作为一家之主，竟然会是他去洗
衣服。
「有什么问题吗？」韩梅问。
「没…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慕慕勉强笑了笑，心中却暗暗叫苦，一
想到自己的贴身衣物在公公手中被揉来揉去，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虽说他现在是自己的亲人，但他毕竟是个男人。
「呐，他回来了。」韩梅指了指门外，孔忠诚正提着个大桶从外面回来了。
「爸，您辛苦了，我来帮您晾衣服吧，」慕慕边说边朝公公走了过去。
只看那大桶里全是洗好的衣服，想必全家人的都在这里边了。
慕慕想到自己的内衣裤就这样被混在里面，她的心里很不舒服，出于卫生考
虑，平时自己的内衣裤都是分开洗的，用的还是专用的洗衣液。
可今天这情形，她真的是哑巴吃黄莲，有苦也说不出。
「你…你不冷吗？」公公看着慕慕，神情有些古怪，慕慕这才意识到自己还
穿着薄薄的冰丝睡裙，她的脸一下红了，赶紧跑回房去换衣服。
当她换好衣服再下来的时候，公公已经把衣服都晾好了。
她那件白色的蕾丝花边乳罩，白色的半透明蕾丝内裤，就挂在那些衣服中间，
在朝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
如果在城里，她会把衣服晾在自家阳台上，除了丈夫，没有人会知道她穿的
是什么款式，什么颜色的内衣裤，可现在，公公知道了，婆婆知道了，路人也知
道了，慕慕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一般，再无隐私可言。
慕慕闷闷不乐的回到房间，文安也已经醒了。
「你能不能和爸妈说一下，我自己的衣服我自己洗就行。」慕慕像是有很大
的怨气无处发泄。
「啊？他们帮你洗了？那不挺好的吗？」文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随口说道。
「好什么好，你不知道我的内衣要分开洗吗？」
「我当是多大的事呢？那你直接跟他们说分开洗不就好了吗？」
「这种事我怎么好开口？快去，你去跟他们说，我自己洗就行。」
「好好好，我去，我去说还不行吗？」文安有些不情愿地下了楼。
没多久，文安上来了，拉长着脸，看样子没少挨训。
「他们怎么说？」慕慕略显紧张地问。
「还能怎么说？你就自己洗呗。」文安有些无奈地说。
慕慕也觉得这种事情多少有些尴尬，只能到此为止了。
早饭时，几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气氛一度有些怪异，慕慕知道公婆心里肯定
是不高兴的，所以得想办法哄哄他们。
于是，吃完早饭她就拉上文安到镇上去了，小镇的集市规模，虽然不比大城
市那般繁花热闹，但也能看到许多城里市集看不到的新奇玩意儿，拿吃的来说，
不但有新鲜的农家果蔬，还有刚捞上来的河虾、沙蚬，野生的黄鳝和虎纹蛙。
这些东西价格都不低，看样子颇受年轻人的青睐。
慕慕有些小兴奋，拉着文安到处逛逛买买，每样都买了一些，还到超市给公
婆买了一些新衣服，补品等等，后来实在累得走不动了，这才打道回府。
可没想到的是，公公婆婆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高兴，反而责怪他们乱花钱。
热脸贴在冷屁股上，慕慕心里自然也不会好受，她真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
假期结束，她也就解脱了。
「老婆子，这么多菜，今晚你打算怎么做？」孔忠诚问。
「清蒸河鲜，爆炒田鸡，再炖个汤吧，老头子，去，把咱家那老母鸡杀了，
给咱儿媳补补身子。」
「好端端的杀它干嘛？」孔忠诚疑惑地问。
「都多久没下蛋了，留着浪费粮食吗？」韩梅反问道。
慕慕一听，脸都绿了，总感觉婆婆这话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她心里委屈，却又无处诉苦，只能默默地回房了。
晚上睡觉前，慕慕突然对丈夫说：「要不，我们明天回去吧，早些回去，路
上不会堵车。」
「啊？怎么这么突然啊，不是说好6号回的吗？明天才4 号。」
「我觉得你妈不喜欢我。」
「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文安轻描淡写地说。
慕慕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是喜欢挑事的人，不想把
事情闹大弄得他们母子心生嫌隙。
「好吧，当我没说。」既然丈夫不同意，慕慕也不想勉强，反正只剩下两天
了，她可以借口说不舒服，尽量待在房间里，减少与公婆见面的时间。
4 号中午，慕慕午睡刚醒，竟又收到了黑鬼迪克发来的微信，打开一看，是
一个视频。
慕慕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颤颤巍巍地点了播放键，当她看到视频里的
内容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都失去了方寸。
这该死的黑鬼！
竟然把那天他们在水上乐园体验飞人项目的情景拍了下来，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把视频发给自己，又意欲何为？
很快，黑鬼就把答案告诉了她：「林老师，这是我叫工作人员拿我手机拍的，
怎么样？效果还不错吧？这两天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越看越觉得我们是金童
玉女，天生一对，哈哈。」
「死黑鬼！你快把它删了，要是被别人看到，我饶不了你！」慕慕心乱如麻，
万一这视频传播出去，不但自己会直接社死，还会影响自己的丈夫，影响他们的
婚姻。
「放心吧，林老师，我不会给别人看的，这么好的东西，当然要好好珍藏啦。」
「去死！」慕慕恨得牙痒痒，真想一拳打爆他的狗头，只可惜，除了在心里
大骂，她什么也做不了。
点开视频，看着自己被黑鬼搂在怀里那亲密又丢人的模样，想起那天的窘态，
慕慕的脸颊直发烫，这要是让老公看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现在只能希望，这黑鬼能早日离开中国，带着这个视频，永远地消失，可
他真的会走吗？但愿，但愿如此吧。
慕慕心神不宁地，在这小屋子里煎熬了两天，这两天，好像有两年那么长。
终于，到了回城的日子，告别公婆的时候，慕慕感觉自己的心放松了许多，
主动向丈夫提出了要当司机，文安也是乐得自在，欣然同意了。
假期结束，一切又重新步入正轨，两点一线，日复一日，有时候，慕慕会觉
得生活挺无趣的。
平平淡淡，忙忙碌碌，却不知到底为了什么。
大一的军训已经结束了，校园里再也看不到那些整整齐齐的军装，新生们一
个个都换上了崭新的，时尚的，个性的服装。
孔文倩是那种扎在人堆里也不会引人注意的女生，中规中矩的长相，中规中
矩的身材，160 的个头顶着110 斤的体重，可该长肉的地方却没见长，B 罩杯的
乳房在国内也就是个平均水平，她不自卑，也不自傲，努力地生活，努力地活出
自己。
文倩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牵着一个男生的手，在校道里休闲地散步，却
被自己的嫂子撞了个正着。
男生名叫方家俊，是文倩的高中同学，他来自县城的一个普通工人家庭，是
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老实人。
他们高中时就相互有好感，这又考上同一所大学，两人自然而然地就走在了
一起。
看到嫂子时，文倩的第一反应是松开了家俊的手，神情有些慌张的说：「嫂
…嫂子…」
家俊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倒是听文倩提起过她的嫂子在越大当老师，可没想
到自己和文倩第一次牵手就被撞见了。
「老…老师好…」家俊低着头，脸涨得通红，就像一个因为偷吃被家长发现
的孩子。
慕慕微微点了点头，拉着文倩就走，看那男生没跟来，她把文倩拉到一个无
人的角落，板着脸问：「小妮子，快说，什么情况？」
「既然被你看见了，我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没错，我恋爱了。」文倩说得
理直气壮，没有半点羞怯之意。
「好啊，这真是个好消息，我得打电话跟你哥分享一下。」慕慕掏出手机，
这下文倩着急了：「别！好嫂子，你别告诉我哥！」
「为什么？难道你们不是正经谈恋爱，只是玩玩而已？」
「什么跟什么啊？别人不了解我哥，嫂子你还不了解吗？他简直就是顽固的
守旧派，动不动就说什么一生一世，从一而终，我可受不了。」文倩嘟着嘴，吐
槽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爱情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古人都说了，不以结婚为目
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慕慕一本正经的说。
「哎呀，我的好嫂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合则来不合则去，分分合合的都
很正常，我是怕到时候分手了我哥又会叨叨个不停，总之你替我保密就是了，求
你了，嫂子。」文倩拉着慕慕的手，不停地撒娇。
慕慕当然明白，现在的零零后，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是管不住的，但
她又特别想逗逗这小妮子，于是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说：「想要我替你保密嘛，
那是…不可能的，我什么好处都没有。」
「我就知道嫂子最疼我了，说吧，你想要什么好处？」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慕慕笑道。
「嗯…让我想想…」文倩摸了摸下巴，像是认真思考的样子，突然，她坏坏
的一笑：「有了！」
这让慕慕有些好奇，问道：「什么？」
文倩拉着慕慕，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嫂子，最多，我请你去白马会所开
心开心。」
白马会所？慕慕听着有些耳熟，可一时却想不起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
脸都红了：「你这小妮子，胆大包天，竟然拿嫂子开涮！」刚想训她一顿，文倩
却早已跑出了几丈远。
回头坏坏地说：「嫂子，你没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哈。」
然后不等慕慕说些什么，她就飞快地溜了。
慕慕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文倩这副俏皮的模样，她也生气不起来，作为独生
子女，她难免会有孤独的时候，小时候也曾想过要是自己能有一个妹妹那该多好，
后来和文安相识相爱，认识了文倩，相处下来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这个小妮子的，
她好像永远那么开朗活泼，没心没肺，看到她，好像很多烦恼都会自动消散。
10月15日星期五，按照黑鬼当时的说法，此刻他应该已经离开中国了，但慕
慕没有收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她也不可能主动去问，毕竟，只要黑鬼不来骚扰
她，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下午五点多，慕慕在办公室里刚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准备下班回家时，
突然接到了闺蜜的来电：「喂，慕慕，救我！快来救我！」
戴璐明显故意压低了声音，但也不难听出她语气里的慌张。
「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慕慕不以为意，心里还想这女人不知又整什
么幺蛾子。
「我现在在黑鬼迪克家里，你快来救我！」
「什么？你还去他那里干嘛？」慕慕一听，气不打一处来，难道璐璐还和那
个黑鬼藕断丝连？
「你别误会，是他说马上要走了，叫我来拿回我的东西，没想到我刚进来他
就把门锁了，他说…他说要和我做最后一次，我怕不同意他会做出什么更过份的
事情来，只好假装答应了，我借口洗澡进了卫生间，慕慕，你快来救我，我怕撑
不了多久了。」
慕慕仔细一听，确实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想必戴璐说的不是
假话，可她心里还是有些想不通，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非要亲自去取，就不能
快递邮寄吗？
「报警吧，对付这种人渣，绝不能手软！」慕慕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马把
黑鬼送进大牢。
「不，不能报警，我不想让我老公知道，慕慕，我求你了，你快点过来，现
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戴璐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好吧，那你把地址发我，我马上过来。」慕慕叹了口气，同为女人，她当
然理解戴璐的想法，一旦报警，他们的丑事肯定是瞒不住的，可不报警吧，似乎
又太便宜那黑鬼了。
看了看璐璐发来的地址，倒是离这不远，不堵车的话也就十几分钟车程。
慕慕不敢怠慢，马上驱车前往。
可她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今天是周五，路上交通状况并不好，开了快半小
时才赶到，那是一个奇葩的小区，外来车辆只能停在小区外的空地上，慕慕无奈，
下了车连忙给戴璐打电话，可对方竟一直提示关机。
坏了，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慕慕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区门口，该死
的，这小区竟然有门禁，她根本进不去，于是只好到保安亭求助：「大爷，麻烦
问一下，雅馨阁怎么走？」
保安大爷是个五六十岁的干瘦老头，坐在太师椅上摇摇晃晃，爱搭不理的瞅
了慕慕一眼，用手随意一指，没有说话。
「大爷，麻烦你帮我开一下门呗。」
「去哪屋？」
「雅馨阁一单元803。」
大爷一听，像是有些意外，又仔细打量了慕慕一番，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要
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怎么会和一个非洲黑鬼扯上关系呢？
「你是他什么人？」大爷问。
慕慕有些担心戴璐的安全，听到大爷这么问，有些不耐烦了：「你问那么多
干嘛？赶紧让我进去，别耽误我时间！」
谁知那大爷更加来劲了，不紧不慢地说：「我再问一遍，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行了吧，赶紧开门。」慕慕心急如焚，要不是怕节外生枝，
真想把这老大爷臭骂一顿。
「对不起，你回去吧。」
大爷摇了摇头，又说：「803住户留过话，朋友不让进，女朋友才让进。」
真是活见鬼了，这叫什么破事，慕慕简直要气炸了，早知道就胡乱编一个801
算了，可话已出口，总不能现在临时改口吧。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突然计上心头，脸色一变，笑呵呵地说：
「不好意思啊，大爷，其实…我是他女朋友，不过我们闹了点小别扭，所以我刚
刚才没有承认，你让我进去吧，我真有急事。」慕慕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大爷
的表情，看他那不为所动的样子，慕慕真怕他不放自己进去，可没想到大爷只是
递过来一个本子，淡淡说道：「登记一下。」
慕慕喜出望外，随便写了个名字，那大爷竟真的帮她开了门。
慕慕道了声谢，就急忙忙地朝刚才那大爷所指的方向走去，很快就找到了雅
馨阁一单元，乘电梯上了八楼。
来到803门口，慕慕就迫不及待地按了几下门铃，可好一会儿，里面都没有
任何反应，她只好用力地拍门。
「砰砰砰…砰砰砰」慕慕一边拍门一边夹着嗓子喊：「物业查水表！快开门！
快开门！」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里面终于传来那黑鬼不耐烦的声音。
「咔嗒」一声，随着门把手的转动，门终于开了。
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慕慕整个人都僵住了，那黑鬼竟然没穿衣服，赤裸裸
的强壮黑人就这样呈现在慕慕眼前，和梦里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男人胯下那根黑鸡巴，又粗又长，好像还没勃起吧，可怎么会这么大，比自
己丈夫硬起来的时候还要大得多，慕慕脸如红纸，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丢人，
实在是太丢人了，此刻她真想在地下挖个洞钻进去。
「啊！」等慕慕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尖叫了一声，连忙闭上眼睛，双手捂脸。
她实在不愿那黑鬼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你耍流氓啊你…」慕慕脑子里乱糟糟的，说话都不
利索了。
「呵呵，林老师，你没搞错吧，是你突然闯到我家来，还冒充物业人员狂拍
门，现在反而指责我耍流氓？还有没有天理了？」黑鬼理直气壮地说。
「你…你别说没用的，赶紧穿上衣服。」慕慕感觉到那黑鬼还站在那里一动
不动，连忙催促着。
「我偏不，这里是我家，我就不穿衣服你能咋嘀，谁也没请你来啊。」黑鬼
耍起无赖来，依旧无动于衷。
慕慕又怒又急，不知戴璐是何处境，这黑鬼既然没穿衣服，难道璐璐已经被
他玷污了？虽然他们曾经有过偷情的经历，但既然璐璐已经决心与他一刀两断，
他这样就是违背妇女意愿，是强奸，是犯罪！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
为了闺蜜的安全，慕慕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她放下捂脸的双手，
睁开双眼，狠狠的瞪着赤裸的黑鬼，逼问道：「璐璐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瞧你说的，我能把她怎么样，她不在这里，你回去吧。」说话间，黑鬼竟
伸出一只手握在那大黑鸡巴上，慢慢的撸动起来，看慕慕的眼神也变得更下流了。
虽然慕慕一直盯着他的双眼，但余光总能注意到他的动作，眼瞧着那黑鬼的
大鸡巴在他手上慢慢变硬变大，慕慕又羞又怒，耳根子都热得直发烫，这死黑鬼，
真的太不要脸了，她忍不住退后两步，扭过脸去，轻蔑地说：「我呸！臭流氓，
你还要不要脸！让开，我要进去找璐璐！」
「我偏不让，看你怎么办？」黑鬼露出邪恶的笑容，用有些幸灾乐祸的口吻
说。
冷静！冷静！他这是故意让我难堪，想让我知难而退，我偏不让他如愿，外
面这么大动静，璐璐都没出来，肯定是出事了，我一定要进去看个究竟！死黑鬼，
要是璐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牢底坐穿！
「好啊，你不让是吧，那我就让你尝尝升级版防狼喷雾的厉害。」慕慕冷冷
地说着，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喷雾瓶，手指放在按压器上，在黑鬼面前晃了晃。
黑鬼愣了愣，像是真的怕了，举起双手闪到一边，无奈地说：「ok，我让还
不行吗，但我告诉你，她真的不在这里，不信你就使劲找。」
慕慕都懒得搭理他，直接进了屋子，四处查看，这房子不算很大，是那种典
型的两居室，能藏人的地方不多，慕慕把卫生间，卧室和杂物间都搜了个遍，连
床底，衣柜甚至冰箱都没放过，可根本没发现璐璐的踪影。
「瞧，我就说没骗你吧，她压根就没在这。」黑鬼说。
慕慕也纳闷了，那么大个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她已经遭遇不测？不
会的不会的，别自己吓唬自己，她一定是逃走了，可她又是怎么逃的呢？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竟然是戴璐打来的。
「喂，慕慕，对不起啊，我刚刚…手机没电了，我已经逃出来了，你现在在
哪？」
「你怎么逃的？」慕慕问。
「我听到他接了一电话，好像说是到楼下驿站拿快递什么的，我赶紧就跑出
来了。」
「好吧，你没事就好，我先挂了，回头再说吧。」慕慕没有多说，快步走出
门，既然闺蜜安然无恙，她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奇怪的是，那黑鬼竟然没有拦她，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真像璐璐说
的那样，这黑鬼是个色狼的话，那他为什么不拦着自己趁机实施强奸呢？难道他
真的会怕自己的防狼喷雾吗？这不应该，只要他把门反锁，自己根本逃不掉，难
道说他看不上自己？这似乎又不大可能。
比起璐璐，自己的身材样貌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可能眼瞎到这种地步吧，
可到底为什么呢？
还有，璐璐怎么就能逃出去呢？就算黑鬼真的下楼拿快递，他也不会蠢到不
锁门吧，不对不对，这不合理。
难道…是璐璐在撒谎？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慕慕刚跨出门口，不知为何，忍不住转身又看了那黑鬼一眼，黑鬼就像一个
黑色巨人一样光着身子杵在那里，慢慢撸动着那根粗长的黑鸡巴，向她露出了淫
邪的笑。
慕慕身体微微一颤，一颗芳心扑通扑通乱跳，再也不敢逗留，快步走到电梯
口。
等电梯的时候，黑鬼竟又追了出来，用一种十分笃定的语气朝慕慕喊道：
「林老师，你走不了了。」
慕慕虽然觉得奇怪，但只当他是在说疯话了，没再理他，进了电梯就狂按关
门键。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慕慕才算松了一口气，她把自己的身体倚靠在电梯的
一角，强迫自己去忘掉刚才的事情，可越是想忘，记忆就越清晰，黑鬼那强壮的
裸体，暧昧下流的眼神，仿佛已经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双手抚着自己发烫的脸颊，不停地问自己：「林慕慕啊林慕慕，你到底怎
么了？」
「叮…」的一声脆响，一楼到了，慕慕恍恍惚惚地走出电梯，还没走出几步，
远远的就看到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在大门口拉起了封锁线，慕慕心里「咯噔」
了一下，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快把门打开，我要出去！」慕慕声音颤抖，已经明显有些慌了。
其中一个大白用近乎呆滞的眼神瞥了她一眼，用沙哑的嗓音回答道：「没看
到吗，小区被封控了，出不去了。」
「什么？！」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慕慕脑袋嗡嗡作响，有如五雷轰顶，她不
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疫情已经一年多了，不管外面闹得有多凶，她都可以听而不
闻，毕竟，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也许她也想过，有
一天自己会遇到封控，但绝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形下。
封控不知会持续多久，可她不住这里，怎么办？怎么办？
「我不住这个小区，放我出去可以吗？我回家居家隔离也行，要是你们不放
心，可以派人跟着我。」慕慕努力地保持着平静，试探地问。
「你在开玩笑吗？」另一个大白用一种冰冷又无情的语气反问道。
慕慕感到不寒而栗，心里已然明白，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对她有一丝的怜悯。
她不是没想过硬闯，但她最多只是想想，不可能那么做，作为一个人民教师，
她很清楚，那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可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翻墙，翻墙出去，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慕慕主意已定，
刚转身正要往回走，却被那个声音冰冷的大白喊住了：「站住！」
慕慕只好无奈地回头，问：「怎么了？」
「你是哪一栋的？」
「哪一栋都不是，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是这个小区的。」
「我是问你刚才从哪一栋出来的？」
「你问这干什么？」
「防疫工作需要，请配合。」
「雅馨阁一单元。」
「好，我们得送你回去，别出来瞎晃了。」
「这…」慕慕心里暗叫不好，但又不好抗拒，心里想回去就回去，你们总不
能一直看着我吧。
在两人的护送下，慕慕走进了单元楼，可她没进电梯，直接走楼梯上了二楼，
然后再走下来，眼瞧着那两个大白走远了，她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可刚去推
门，才发现那玻璃门外面已然多了一把坚固的大锁。
慕慕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慕慕双手扶在门把手上，一边喊，一边用力地摇
晃着那两扇玻璃门。
最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流出了痛苦的泪。
活了三十多年，她从未感到过如此的绝望和无助。
天已经黑了，慕慕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到底坐了多久，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
出去。
楼道里死一般的沉寂，她艰难地爬了起来，忽觉一股尿意涌向下腹，她才想
起来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去上厕所了，可此时此刻，哪里有厕所？难道…难道自
己要在这楼道里小便吗？好歹是一个人民教师，真的要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吗？
不可以的…不可以的，这太丢人了，慕慕有些犹犹豫豫的，可实在没有什么
办法，加上此时天已经黑了，反正…反正不会有人看见，只是小便而已，等干了
就什么也觉察不出来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慕慕慢慢地走到角落，刚想蹲下去，可就在不经意间，她看到了一个红色的
指示灯，是摄像头！慕慕彻底崩溃，刚想放声大哭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丈夫打来的！今天是周五，他肯定是回到家没看到自己，所以打电话来问，
该怎么和他解释呢？
「喂…」
「喂…慕慕，你在家吗？」
慕慕刚想说去出差学习了，不在家，可还没等她回答，文安又说了：「我这
边封控了，这几天可能回不去了，你好好在家里待着，别出去知道吗？现在到处
都是疫情，可能是那些人国庆出去旅游惹回来的，幸好我们国庆没去旅游，不然
都不知道会不会感染呢…」
文安唠叨了好一会儿，慕慕心乱如麻，根本听不进去。
看妻子没反应，文安才问：「老婆，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啊？」
「我没事，就是工作了一天有些累，要是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哈。」慕慕甚至
都顾不上关心丈夫几句，就挂了电话。
尿已经很急了，再找不到地方解决，她就要失禁了。
慕慕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能去8 楼，那里住着这个小区她唯一认识的
人，黑鬼迪克。
不管怎么样，相识一场，借个厕所总是可以的吧。
可他不是好人，自己要这样进去的话，岂不是羊入虎口？
慕慕在黑鬼家门口来回踱步，迟迟下不了决心，想到那黑鬼迪克赤身裸体的
样子，她就觉得心慌意乱，此刻和刚才情况又不一样，方才是为救闺蜜她可以义
无反顾地和他对峙，可现在自己因为疫情封控去而复返。
上完厕所之后呢？自己又出来吗？晚上睡哪里，总不能睡楼道里吧？
正想着，门开了，黑鬼迪克站在门口，对着慕慕无耻地笑着，只不过，这次
他并没有全身赤裸，只赤裸着上半身，下身穿了一条花色的大裤衩。
「怎么样，林老师，我就说你走不了了吧。」黑鬼奸笑着，颇有落井下石的
意味。
慕慕这才明白过来，想必自己出去的时候，黑鬼就已经收到封控的通知了，
或者说，是更早之前？慕慕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人有三急真的不能一忍再忍，
她伸出双手用力地推开黑鬼：「借个厕所。」说着也不管迪克是何反应，径直奔
向卫生间。
蹲在马桶上，尽情倾泄之后，慕慕感觉整个身体都似被放空了一般，她长呼
了一口气，洗了把脸，在镜子面前照了照，确定能见人了，才伸手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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