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文学城

【寄印传奇】绿改乱加续

第一文学城 2021-09-01 03:07 出处:网络 作者:orchid326编辑:@ybx8
作者:orchid326 2021/08/08发表于: sis001 是否首发:是 字数:13,080 字   PS:绿的部分都改掉了,本节提示:可以跳过直接看第四章;

作者:orchid326
2021/08/08发表于: sis001
是否首发:是
字数:13,080 字

  PS:绿的部分都改掉了,本节提示:可以跳过直接看第四章;

                第三章

  1998年,我14岁,上初二。整天异想天开,只觉天地正好,浑身有使不完的
劲。开始有喜欢的女同学,在人群中搜寻,目光猛然碰触又迅速收回,激起一股
陌生而甜蜜的愉悦,这种感觉我至今难忘。

  就在这年春天,家里出事了。父亲先因聚众赌博被行政拘留,后又以非法集
资罪被批捕。当时我已经几天没见到父亲了,他整天呆在猪场,说是照看猪崽,
难得回家几次。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我家猪场是个赌博据点,邻近乡村有几个闲
钱的人经常聚在那儿耍耍。

  为此母亲和父亲大吵过几次,还干过几架,父亲虽然混账,但至少不打女人。
每次家门口都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然后亲朋好友上前劝阻。母亲好歹是个知识
分子,脸皮薄,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她学不来。爷爷奶奶一出场,当众下跪,她
也只好作罢。这样三番五次下来,连我都习以为常了。

  爷爷是抗美援朝老兵,家里也富足,88年时还在村里搞过一个造纸厂,也是
方圆几十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父亲上面有一个姐,也就是我大姑,可惜不知道什
么原因不能生孩子,离婚后就没有再嫁出去过。父亲打小娇生惯养,以至于造就
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

  父亲高中毕业就参了军,复员后分配到平海市二中的初中部教体育。父母亲
本就是高中同学,母亲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二中的高中部,就这样两人又相遇了。

  说实话,父亲皮子好,人高马大,白白净净,在部队里那几年确实成熟了不
少,加上家境又好,颇得女性青睐。母亲在大学里就是明星,她长得漂亮,文化
条件好,眼光又高,自然没一个瞧上眼的。父亲一见着母亲,立马展开了攻势。
对这个曾经劣迹斑斑又没有文凭的人,母亲当然不以为意。父亲就转变火力点,
请爷爷奶奶找媒婆上门提亲。哪知这一聊上才知道,爷爷和姥姥曾是一起出国到
朝鲜的老战友。

  这样一来,姥爷自然是对这小伙高看了一眼,觉得不错,还是老同学,家里
条件又好,这样的不找你还想找什么样的?父亲臭毛病不少,但人其实不坏,甚
至还有点老实,母亲和父亲处了段时间,也就得过且过了。

  84年我出生,学校给分了套四十多平的两居室。94年民办教师改革,父亲被
赶到了小学,混了几天日子,他索性拍屁股走人,在我们村东头桔园承包了片地,
建了个养猪场。第二年在老宅基地上起了两座红砖房,因为交通方便,村里环境
又好,市区的房子就空到那里,一家人都搬回村里住了。当然,其实我童年的大
部分时间都是在农村度过的。母亲上课忙,只能把我撇给爷爷奶奶。后来在城里
上小学,也是爷爷和父母每天接送。

  父亲的事让一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爷爷四处托人打点关系,最后得到
消息说主要责任人跑了,担子当然落到父亲头上,号子肯定得蹲,至于蹲几年,
要看「能为人民群众挽回多少财产损失」了,「谁让命不好,赶上严打」。

  上大学之后,我才知道97年修刑后的新一轮严打,我父亲就是受害者。父亲
办养猪场几年下来也没赚多少钱,加上吃喝「嫖」赌(嫖没嫖我不知道),所剩
无几。家里的存款,爷爷奶奶的积蓄,卖房款(市区的两居室和宅基地上的一座
自用房),卖猪款,卖粮款,造纸厂的废铜烂铁,能凑的都凑了,还有10万缺口。
当时姥爷生病住院,还是拿了3万出来,亲朋好友连给带借补齐5万,还缺2万。这
在九十年代真的不是一笔小数,母亲当时1 千出头的月工资已经是事业单位的最
高水准了。

  家里不时会有「债主」上门,一坐就是一天。奶奶整日以泪洗面,说都是她
的错,惯坏了这孩子。爷爷闷声不响,只是抽着他的老烟袋。爷爷也是个能人,
平常结交甚广,家里遭到变故才发现没什么人能借钱给他。母亲整天四处奔波,
还得上课,回家后板着一张脸,说严和平这都是自己的罪自己受。

  一家人里最平静的反倒是我。最初哭过几次鼻子,后来也就无所谓了。最难
堪的不过是走在村里会被人指指点点。当时学校里来了个新老师,教地理兼带体
育,在他的怂恿下我加入了校田径队,每天早上5 点半都得赶到学校训练。母亲
4 点多就会起床,给我做好饭后,再去睡个回笼觉。她已经许久没练过身形了,
毯子功不说,压腿下腰什么的以前可是寒暑不辍。

  又过了几天是五一劳动节,为期5 天的全市中小学生运动会在平海一中举行。
我主练中长跑,教练给我报了800M和1500M。一中操场上人山人海,市领导、教委
主任、一中校长、教练组代表、赞助商等等等等你方唱罢我登场,讲起话来没完
没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群体活动,也是我有生以来见识过
的最漫长的开幕式。太阳火辣辣的,我们在草坪上都蔫掉了。

  比赛开始时,我还恍恍惚惚的。教练匆匆找到我,说准备一下,一上午把两
项都上了。我问为啥啊,这不把人累死。教练说组委会决定把「百米飞人大赛」
调到闭幕式前,原本放在下午的1500M 就提到了上午。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
跑了。

  喝了葡萄糖,跑了个800M初赛,小组第二,还不错。歇了一个小时,又跑了
个1500M ,比想象中轻松得多。一个女老师带大家到教学楼洗了把脸,又领着我
们到外面吃了顿饭。我记得很清楚,牛肉刀削面,我一大海碗都没能吃饱。

  饭毕回到学校,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两项都进了决赛。教练夸我好样的,让
我好好休息,等明天下午「决一死战」。之后挺无聊的,除了运动员和拉拉队,
这里也没几个熟识的同学。印象中,我跑到体育馆里打了会儿篮球,正玩得起劲
被几个高中生赶走了。于是我决定回家。在停车场看到了3 班的邴婕,她背靠栅
栏和几个男生闲聊着,其中有田径队的王伟超。旁边经过时好像听到有人喊我的
名字,但又不敢确定,就没有答应。一路上我骑得飞快,想到邴婕走路时脑后摇
摇摆摆的马尾,又是激动又是惆怅。

  回家的路会经过一片油菜地,五月份快到了收割的季节。路上没有多少风,
却能看见人高的油菜地里有一片晃晃悠悠的,像是有什么人在里面活动,不一会
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很闷却吸引人。

  我在路边停下了车子,弯着腰低着头往里仔细一看,还能看到花花绿绿的衣
服,接着视线旁边就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我看着她,她一双眼睛射来看着我,搞的我一时有些紧张,不过盯着她却没
移开,她的眼睛半眯着,那种眼神应该很享受。

  「小逼崽子,看什么看?想看回家看去。」那男人瞪着我,又像是在炫耀。

  我被吓一跳,赶紧上了车子用力蹬了几下,离开了。

  回家看?至从父亲出事后,我就看不到了。我得承认,上了初中后,我的身
体已经有了发育,电视里时不时有那样的镜头,还有录像厅看的那些三级片,耳
濡目染的多了,就对那事情充满好奇。母亲是个端庄的女人,她从不在我面前袒
胸露乳,我只能偶尔看到她和父亲行一次房事,怕父亲揍我,那样的机会我不敢
多看。但每次事后,我总是闷闷的,像装在麻袋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
脸红心跳。

  到家时,我家大门紧锁。去参加运动会,我也没带钥匙。靠墙站了一会儿,
我打算到隔壁院试试。隔壁房子前段时间刚卖出去,建房时花了7 万,卖了4 万。
不过买主不急于搬进去,爷爷奶奶暂时还住在里面。自打父亲出事,爷爷的身体
就大不如前,加上高血压、气管炎的老毛病,前两天甚至下不了床。这天应该是
趁计生委不忙,让大姑陪着看病去了。

  隔壁东侧有棵香椿树,我没少在那儿爬上爬下。轻车熟路,三下两下就蹿上
主干,沿着树杈攀上了厨房顶。顺着平房,一溜烟就进了我家。楼上养着几盆花,
这段时间乏人照料,土壤都龟裂了。我掏出鸡鸡挨盆尿了一通,才心满意足地下
了楼。本想到厨房弄点吃的,拐过楼梯口我就听到了外面奇怪的声音。

  「咔嚓……。」

  像是有人在找什么东西撬门,声音不是很大,但却小心翼翼的不敢弄出声音
来。母亲在家里吗?我不是很清楚,这个人可能是贼想偷我家里什么东西吧,但
一想到为了给父亲凑钱,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家里还能有什么好偷的。

  不对,这人绝对不怀好意,我想到了母亲。

  前年父亲还没出事的时候,庄子里隔壁老李家的媳妇就碰上了事情,她家男
人常年外出务工,有一年夏天的夜里家里就上了贼。虽然最后惊动了隔壁邻居把
贼吓怕了,而且最后也没丢什么东西,但事后人都议论说那贼不是冲着他家里的
财产去的,而是想对李家媳妇干坏事。

  这会儿正是中午一点半左右,一般人都会午饭后小休一会。外头没人,我才
十四岁,还是很害怕的。我小心翼翼地攀上楼梯,不想一脚踢在瓷碗上。瓷碗里
养了些蒜苗,平常就放在楼梯间,从没觉得碍事。今天它可却是立功了,翻滚着
跌下楼梯,在地上摔成了七八瓣。

  这一声怪响惊着了外面的人,那撬门的声音没了,只剩下敲门声。

  这人搞什么搞,我心里大为疑惑,就下了楼梯,透过门缝我一看,外面站着
的人居然是陆永平,他嘴里还叼着个烟。

  「林林,我还以为你家没人呢,你不是去跑运动会了么,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见我没说话,又说,「这孩子别愣着啊,给姨夫开个门。」

  我厌恶的看着陆永平一眼,没有开门。

  「林林,嗨,这孩子,我好歹是你姨夫。」

  「滚……。」

  陆永平也怕闹出动静不好收场,他叼着个烟转身灰溜溜的走了。马勒戈壁的,
父亲进去后,这陆永平就没少来我家,虽然为父亲也救济了一部分钱,但是他看
我母亲的眼神却让我很不舒服,看着被动了一点的门栓我心里已经将他骂了个遍。

  不一会儿母亲出来了,她穿着件碎花连衣裙,柔软的白底碎花面料把母亲的
腰身勾勒得凹凸有致。母亲皮肤白皙,雪颈莹白,匀称的五官上,湖水一样闪亮
的眼睛,看一眼就能被深深的吸引住。母亲随意的梳了个马尾就出来了,虽然没
有刻意打扮,温婉古典之美仍让人怦然心动。

  母亲应该小憩从床上才起来,听到动静才出来的。

  「林林,刚才谁啊?」

  「嘿嘿,张海找我玩弹珠。」

  母亲比刚才在油菜地里看到的那个女人漂亮多了,我对她露出笑意扯了个慌,
但是没有给她说陆永平的事情。一是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二是年幼
的心里,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人开口。

  我拉开门将自行车推了进来,然后又跑回屋里从书柜的抽屉里掏了一把弹珠
出来,然后跑出去玩去了。

  「天天就知道玩,期末考不好看妈不收拾你。」

  母亲一阵埋怨,我已经走远了。我在城里上学,同龄的小伙伴们都在乡下,
这个年龄是玩的时候,但是城里的孩子总也玩不到一块。

  我去找张海玩,去了他家才知道这家伙走亲戚去了,这下没人玩,只能悻然
而过。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看到吴琼好像手里拽着什么上厕所。吴琼是我们这
儿的村花,她比我大个三四岁,听说初中毕业后是去了城里读艺校。

  我心里一紧,等她进去后,偷偷跟了过去,蹑手蹑脚很小心的来到了厕所的
后面。这是一个公共厕所,中间被墙分成了两间男女用的,每边有3个蹲位,红钻
平房式结构,后面这栋墙上开了两个十字形通风口。再往后面是一堵墙,旁边就
是以前废弃的小学。

  两栋墙之间的缝隙狭窄,脚下是碎砖头和垃圾,我小心的藏在后头,小心脏
砰砰跳,慢慢的抬起脑袋,视线了出现了里头人在脱裤子。说不上来看到了什么,
反正就是紧张和刺激,我看不到吴琼的正面,只能盯着她的后面,然后在她腰时
看到一抹黑色的阴毛和里头红红的嫩肉,我就那样瞪着快要蹦出来眼珠子一眨不
眨的瞧着,直到她已经蹲了下去也没有移开眼睛。

  四周都是臭味,但是都没影响我的心神,挤在两堵墙里身上直冒汗,天气出
奇的热,我小腹下似有一团火在燃烧。不清楚等了多久,吴琼蹲好了,她先是擦
了擦白屁股,然后直起身,双手整理了一下拉到大腿上的三角裤,接着手里撕掉
一张卫生巾放了上去。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大半个屁股,一直到她完全拉起裤子走了出去,我才意犹
未尽的偷偷溜了出来,找个没人的树下凉了会儿,发现自己喘的厉害。

  那天我一直在外面瞎逛到七八点才回了家。先去的奶奶家,她一见我就说,
「咦,你妈到处找你,你跑哪儿去了?」

  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最后搪塞起奶奶,「饿死我了,还没吃饭呢。」
奶奶去热粥,我随手拿了个冷馒头就开始啃。玉米粥热好,奶奶又给我炒了俩鸡
蛋。还没开口吃,爷爷和大姑就回来了,和母亲一块,掀开门帘他就朝我说,
「你个小兔崽子跑哪儿玩去了,张海人都不在家,害得一家人好找你!」

  我没敢说话,嚼着冷馒头,偷偷瞟了母亲一眼,她一身连衣裙还是那么好看。
母亲面无表情,但在目光碰触的一刹那明显眨了眨眼。我吃饭的时候,他们四个
在一旁唠嗑。先说爷爷的病,又说今年麦子如何如何,最后还是说到了父亲。

  母亲说不用担心了,余下的2万已经凑齐了。爷爷磕着烟袋,问道,「从哪儿
弄的?」

  母亲回说,「我爸朝他的老同学李春玉那里借了1万,剩下1万我自己找同学
王艺竹借的。」

  爷爷闻言叹了一句,「凤兰,苦了你了。」奶奶不说话,又开始抹眼泪。

              第四章:窥母洗澡

  第二天5点钟醒来,就再也睡不着。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吴琼胯间那团嫩红色的
肉,恍惚间,她又变成了油菜地里的那个女人,脑海再一闪,我又想到了母亲,
她下面究竟是啥样的呢?感到老二硬邦邦的,心里更加烦乱。

  不一会儿母亲在门外问我几点起来,早上不还有比赛。我没吭声,盯着天花
板发呆。母亲又问了两声,见我没有回应,就拧开了门。我赶紧闭上眼。母亲敲
敲门,说,「别装了,不还有运动会,快点起来!」

  我只能回道,「8 点钟比赛才开始,还早着呢。」

  在床上磨蹭到6点半才起来。天已大亮。院子里干干净净,瓷碗又换了个新的,
连蒜苗都安然无恙。昨天下午的一切仿佛并不存在。母亲不在厨房,但早饭已准
备好了。油饼,米粥,凉拌黄瓜。

  我洗洗脸,刚要动手吃饭,陆永平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林啊,
今天还有比赛吧?」

  我埋头喝粥,不搭理他。陆永平笑眯眯的,在我旁边坐下,点上一颗烟。过
了半晌,他没话找话说,「小林啊,昨天你咋回事,对姨夫发脾气。」

  「你还想问你咋回事,撬我家门?」

  陆永平愣了下,害怕被人听到,赶忙回了句,「别胡说,这话被人听出去不
得了。」

  我又拿了个油饼,嚼在嘴里,不再说话。心里却门儿清的很,这平头八成是
想占母亲便宜,却没有道,所以才整天来我家转转。现在想来,陆永平也是个厉
害角色,打老婆打孩子、贪污受贿,那是远近闻名。不时有人到乡里、县里告状,
查账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陆永平倒是安然无恙。

  我放下筷子,想要赶人,「姨夫,你要没事儿,我先走了。」

  陆永平急忙拉住我,「别急啊小林。」

  我看着他不说话。陆永平继续说,「昨天那事儿可不能乱说,姨夫这又老又
丑的不要紧,可不能坏了你妈的名声,知道不?」

  我站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这还用你说。」

  我两心知肚明,这事说出来对谁都不好。陆永平又拉住我,「自己外甥,姨
夫肯定相信你。但你这正长身体,平常训练量又大,营养可要跟上啊。」说着,
他摸出三百块钱往我手里塞。

  这点我倒始料未及,不由愣了愣。陆永平说:「拿着吧,亲外甥,咱都一家
人,以后有啥事儿就跟姨夫说。」

  这是要收买我不让我嚼舌头根子,我本来就不会,犹豫了下,还是捏到了手
里。说实话,以前虽然家境还行,但零花钱母亲一向管得很严,除了交学费,什
么时候我身上也没揣过这么多钱。何况这次是我拿着了陆永平的把柄,不要白不
要。

  和陆永平一起出来,在大门口正好碰到母亲。陆永平看了母亲一眼,「妹子,
路过来看看,先走了啊。」

  不知道母亲自己有没有察觉陆永平的反常,听说女人都敏感,我想她应该是
能有那么点意识的吧。她笑笑回了句,嘱咐我路上慢点。我没吭声,在门口站了
半晌,等陆永平走远才上了自行车。

  路上碰到几个同学,就一块到台球厅捣了会儿球。有个家伙问起父亲的事,
弄得我心烦意乱,就蹬上车去了一中。在操场上溜达两圈,又到饭点了。跟随大
部队一起吃了饭,到体育馆休息片刻,比赛就开始了。今天是800M,入围的有16
个人,分两组,我跑了B 组第2。半个小时后,结果出来,我踩着尾巴,拿了个第
3 名。

  晚上回到家,母亲已经做好了饭。她问我成绩怎么样,我淡淡地说还行。母
亲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电视机开着,放着新闻联播。吃完饭,我刚要出去,
母亲叫住我,「林林。」

  我回母亲,「咋了?」

  母亲对我笑了一下,「恭喜你拿了奖。」

  父亲进去后,母亲就时长闷闷不乐的,家中的担子都压到了她的身上,换做
谁都会不好受。而我自己则是到了叛逆的年龄,面对母亲的管教,有时候对母亲
不冷不热的。

  「嗯,我还要拿更大的奖。」我没说太多的话,径直进了自己房间。

  第三天上午是1500M 决赛。我撒开了腿,可劲跑,一不小心就拿了个冠军。

  教练高兴地把我抱了又抱,好像是他自己拿了奖一样。大家都向我祝贺,弄
得我很不好意思。教练让我发表几句感言。我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末了才看见邴
婕也站在人群里,我登时红了脸。

  晚上母亲很高兴,做了好几个菜,把爷爷奶奶姑妈叫过来一起吃。奶奶叹口
气说,「林林啊,就是比和平强。」爷爷忙骂奶奶说的是什么话。奶奶说,「我
的儿啊,不知啥时候能见上一面。」说着就带上了哭腔。

  爷爷说刚托人打听过,审理日期已经定好了,过了五一假就能收到法院传票
了。完了又对我说,「林林放心,只要把集资款还上去就没什么大问题。」

  整个过程母亲没说一句话,可见她对父亲失望至极,而我,只是埋头,没有
憋出什么话。

  5 月5 号下午举行闭幕式,由赞助商亲自颁奖。像生产队发猪肉,我分得了
两块奖牌和两张奖状。晚上学校弄了个庆功宴,请整个田径队啜一顿,主要校领
导也齐到场。又是没完没了的讲话,我实在受不了,就偷偷溜了出来。在路上烤
了两份香辣串,边吃边往家里赶。

  到了家门口,大门紧锁,我立马有种不祥的预感。掏钥匙开了门,家里黑乎
乎的,只有父母卧室透出少许粉色灯光,然后是厕所旁边的洗澡间里传来洗澡的
声音。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傻逼,疑邻盗斧。

  洗澡间和厕所是隔开的,爷爷奶奶还有大姑都不在院子里,我勾着头向着洗
澡间慢腾腾的走了过去。父亲要是在家,我定然不敢靠近一步,以他当过兵的性
子一定会把我打个半死。这也不是说母亲就不会揍我,所以我只能弯着腰贼兮兮
的摸了过去,找了个砖头缝,将眼睛往里瞄。

  洞眼只有酒瓶口那么大,里面是一盏白炽灯泡,视线透过窟窿缝,能看到母
亲妖娆的身影。太阳能热水器不断洒下热腾腾的水花,母亲已卸下了盘在脑后的
黑发,她的身上湿漉漉的,随着手臂的扭摆,如盆中扑腾的红鲤鱼。

  母亲的身材修长而丰满,如雪的肌肤上,几处要紧部位凹凸有致。母亲碰了
碰头发,伸手抹了点洗发水上去,双手开始揉捏起来,等揉出了泡沫才用水冲洗,
接着将头发整理到胸前,贴在了母亲的左半边丰乳上。

  我的身体像是吃了铅一样,眼睛根本离不开里面的美妙光景,可惜窟窿缝不
大,我看不到母亲的全身,不过这也使我获得了前所未有安全。心里想着偷看母
亲洗澡是不对的,但就是忍不住的勾着头去瞄,那份念头很强烈,我的小腹下面
硬硬的,一团火热贴到了小腹上。

  一丝不挂的母亲苗条肉感,胸前挂着一对迷人的白皙大乳房,如同两只白玉
倒扣瓷碗高耸峭立。乳房的顶部生了两颗樱红蓓蕾,盎然挺立在钱币大小的乳晕
上。发黄的灯光下,依稀看得清母亲的乳头颜色姣好,白里透红,不似一般女人
那种过老的发青发紫。我看的口干舌燥,喉咙吞咽着,想象着以前吃上去的时候,
咋就没想到母亲的奶头会这样好看。母亲的乳房没有丝毫下垂的迹象,反而弹性
十足,随着手臂的来回动作,上下抖动的乳房看起来越发坚挺,与她纤细修长的
娇躯浑然天成。

  母亲的腰肢也好看,小蛮腰看不出来有赘肉,曲线向下是一对浑圆的白屁股,
如满月般明亮耀眼,再向下则是一双修长的大白腿.......缝隙的缘故我的视线只
能迅游到这里。

  母亲不时的双手抚弄清洗着身上的各个部位,丝毫没有发现外面正有一对狼
眼在窥视着她。我的视线沿着母亲摇摆的玉手和身体部位不停扫视,那饱满的玉
乳和丰满的臀部晃来晃去,我的双眼根本不愿放过母亲全身的每一处细节。

  母亲洗了一会开始来到了下面,我的视线也跟到了母亲下体的神秘部位。母
亲幽幽的三角区下隐约露出一抹黑色,我的视线才再也没有移开。这时为方便清
洗,母亲动了动腿,我因此又看到了那片久违的风景区。母亲的阴阜看起来十分
娇嫩饱满,一抹稀疏的黝黑色均匀的覆盖其上,她的阴毛早已被热水打湿,此时
都紧贴在了神秘幽谷上。

  母亲在下面轻揉了几下,便微微的分开了双腿,我的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隐约看到母亲的一丝神秘之地。我欠着脚伸直了脖子,恨不能眼睛向电视里的千
里眼一样可以绕弯,怎奈母亲不太配合,只在洗屁股弯腰的一刹那,隐约看见了
一片赭红色的肉缝。

  我恨不得冲进去看个到底,但是我不敢,只能这样猥琐的在外面偷看母亲洗
澡,一边看一边偷偷的幻想。这种视觉上的窥视快感让我的裤裆帐篷一直没有消
下去,我忍不住伸手进去戳了戳,这个年龄虽才开始发育,但遗传了父亲优良的
基因,实在也不小了。

  看了半天我浑身燥热,但母亲已经洗好了,关了水龙头开始用毛巾擦身体。
我不敢在呆下去了,母亲要是发现准会打断我的腿,我感觉身上热的难受,就跑
了出去。

  沿着二大街,我一路走到了村北头,那里是成片的麦田。小麦快熟了,在晚
风里撒下香甜的芬芳。远处的丛丛树影像幅剪贴画。再往远处是水电站,灯火通
明。此刻天空明净,星光璀璨,我一阵控制不住,满脑子都是白花花的肉体。

  父亲进去了,好像男人们都想欺负母亲一下,这让我如鲠在喉,深怕母亲被
人抢了过去。想也想不通,就不想了,我转身往家走,远远看到母亲站在胡同口。

  刚洗完澡,母亲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条纹衬衫,晚上应该是没有戴上胸罩,
隔着衬衫依然显得高耸饱满。母亲下身是一条棉布裙,顺着纤细的腰腹,是隆起
的臀部曲线和修长的双腿。一头长发披在脑后,脚下再踏了一双拖鞋就出来了。

  母亲挺翘的身材格外好看,洗完澡后红扑扑的脸蛋更显成熟动人的气质。可
惜我快走近时,她一闪身就没了影。等我进了院子,母亲才在厨房问我怎么没吃
饭。我说吃了,没吃饱。她问我还想吃什么。我说现在饱了,就进了自己房间。
脱完衣服躺到床上时,母亲在院子里喊,「不洗洗就睡啊。」

                第五章

  母亲是语文教研组副组长,虽不是班主任,但带毕业班的课,临近高考也挺
忙的。以前午饭,我经常去找母亲蹭教师食堂,那次五一节后就老老实实呆在学
生餐厅了。学生餐厅的伙食众所周知,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就让走读生帮忙从外面
带饭。

  陆永平又到过家里几次,每次我都在,他一番嘻嘻哈哈就走了。关于陆永平,
母亲绝口不提,我也绝口不问,他这么殷勤的过来,目的不言而喻。但是生活所
逼,借的有他家的钱,而且日常琐碎上也没少他帮忙,你实在不太好说一些难听
的话。更何况母亲是文化人,那种话她说不出来,我更不能折了母亲的面子,所
以怕母亲被欺负,我总是找着机会守在母亲身边……..这个貌似并不存在的人横
亘在胸口,还真让我喘不上气,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玩具却被别人惦记着,
心里很不舒服,我真希望这个人哪一天能从世界里消失。

  五月末的一天,我晚自习归来,在胡同口碰到了陆永平。我车子骑得飞快,
吓得他急忙闪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看清是我,他才说,「你个兔崽子,连姨
夫都要撞。」

  我进院子时,母亲正要往洗澡间去,只身穿了件父亲的棉短袖,刚刚盖住屁
股,露出白皙丰腴的长腿。看见我进来,她显然吃了一惊,说了句回来了,就匆
匆奔进了洗澡间。短袖摆动间两个肥白硕大的臀瓣似乎跃出来,在灯光下颠了几
颠。我这才意识到母亲没穿内裤,脑袋里一时间热烘烘的。

  发愣间,身后传来陆永平的声音,「我说林林,别堵门啊。」

  真是幸亏啊,他走的比较慢,才没看到刚才的母亲,要不然可够这平秃子在
我面前显摆的了。停好车,我上了个厕所,发现鸡鸡已经直挺挺的硬了起来。

  陆永平在外面说,「外甥,吃夜宵好不好?」

  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陆永平是在有意的收买我一样。他时不时就会对我献
殷勤。我知道这一切的目的,所以留着心眼呢。想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招,我到厨
房洗了洗手,出来后在看了眼门已经关上的洗澡间,对陆永平说,「好啊。」

  街口就有家面馆,兼卖狗肉火锅,开在自家民房里。狗肉不消说,当然来路
不正。陆永平是名副其实的大嘴吃遍四方,不等我们坐下,老板赶忙过来招呼。

  陆永平让我吃什么随便点,我就要了瓶啤酒。陆永平叹了口气,点了几个凉
菜,叫了两碗面,又问我吃不吃火锅。我说吃,为啥不吃。老板娘在一旁赔笑,
说,「林林啊,你可真是摊上了个好姨夫。」

  这会儿得有十点多了,店里很冷清,就靠门口有两人在喝酒。老板去后房煮
面,老板娘上了几盘凉菜后就站在一旁和陆永平聊天。不记得说起了什么,陆永
平抬手在老板娘屁股上拍了几下。后者娇笑着躲到一边说,「你个老狐狸,这么
不正经,孩子可看着呢。」老板娘长得很一般,长脸大嘴,但她举手投足间那种
神情让我一下硬了起来。

  其实我根本不饿,面挑了几筷子,狗肉火锅一下没动。陆永平气得直摇头,
招呼老板、老板娘一块过来吃。这顿饭当然没有现钱,照旧,记在陆永平账上。

  从饭店出来,陆永平把我搂到一边,说,「小林,给你商量个事儿。」我不
置可否。他凑到我耳边说,「你觉得你妈怎么样?」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陆永平补充道,「身材,你觉得你妈身材怎么样?」

  那时我刚开始发育,个子还不算太高。他佝偻着背,小眼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棒!太棒了!万里,不,几十万,几百万里挑一。」

  我推开他,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永平重新靠近我,小声说,「你想不想搞你妈?」

  我一拳挥出去,我姨夫嗷的一下应声倒地。

  第二天是周六。当时还没有双休日,大小周轮休。大周休息一天半,小周一
天。这周恰好是大周。中午在外面吃了饭,就和几个同学去爬山。所谓山,不过
是些黄土坡罢了,坑坑洼洼的,长了些酸枣树和柿子树。天热得要命,爬到山顶
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喝了点水,有个家伙拿出一盒烟,于是我就抽了人生的第一
支烟。几个人在树影下打了会儿扑克,不知说到什么,大家聊起了手淫。

  有个二逼就吹牛说他能射多远多远,大伙当然不信。这货就势脱裤子,给我
们表演了一番。山顶凉风习习,烈日高照,乳白色的液体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藏
青色的石头上。此情此景时至今日我依旧记忆犹新。青葱岁月,少年心气,完成
了一次启蒙,那些闪亮的日子,也许注定该被永生怀念。

  5 点多我们才下山,等骑到家天都擦黑了。刚进院子,母亲就冲了出来,咆
哮着问我死哪去了。我淡淡地说爬山了。她带着严厉的腔调说,「严林你还小啊,
不能打声招呼啊?」

  我心里猛然一紧,立在院子里半晌没动。母亲厉声说:「你发什么愣,快洗
洗吃饭!」

  姜面条,就着一小碟卤猪肉,我狼吞虎咽。真的是饿坏了。母亲在一旁看电
视,也不说话。当时央视在热播《黑洞》,万人空巷。但我家当然没有那个氛围。

  由于吃得太快,一颗黄豆呛住了气眼,我连连咳嗽了几声。母亲这才说,
「慢点会死啊,又没人跟你抢。」

  母亲话语间隐隐带着丝笑意。我抬眼瞥过去,她又绷紧了脸。从父亲出事起,
我再没见她笑过,所以觉得母亲这一笑是那样的好看。我在想,母亲一开始要不
是嫁给父亲,她现在至少也应该是个少奶奶待遇才行吧,想完我忍不住又多瞄了
母亲几眼。

  几乎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在谈论世界杯。田径队的几个高年级学生说起罗纳
尔多和贝克汉姆来唾液纷飞。大家都在打赌是巴西还是意大利夺冠。街头巷尾响
起了《生命之杯》,连早操的集合哨都换成了「HereWeGo」。当然,这一切和我
关系不大。

  六月十三号正好是周六,我们村一年一度的庙会。在前城镇化时代,庙会可
是个盛大节日,商贩云集,行人接踵,方圆几十里的父老乡亲都会来凑凑热闹。
村子正中央搭起戏台,各路戏班子你方唱罢我登场。

  在这个商品还不发达的年代,超市实属稀罕物,远在农村更是只有大点的村
才有代销点,卖的多是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等日用品,好多物品只有到乡镇县城
才能买的到。于是,人们盼望着一年一度的会期。因为只有这时,东西更齐全,
价格也较平日便宜。

  路上赶会的络绎不绝,熟识的互相打着招呼结伴而行。赶骡马车的,挑担的,
背着口袋挎着竹篮的,步行骑车的,向着同一个目的地而去,而远道的天刚放亮
就启程了。

  虽然到了夏天,但还不是最热的时候,日上一杆街上就已经红火起来了,十
点多钟更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村口的商铺早就搭好了,都想借着会期能赚点养
家的钱,河堤上、大路两边也全成了南来北往客商摆摊的地方。

  庙会里唱戏的班子,有本地的,也有外地赶来的。每每这时,戏台前里挤满
了老头老太太,早早的搬着马扎凳凳,有的坐砖块石头。年轻人多在戏场里游荡,
跟卖瓜子的老大娘买上一毛钱一茶杯的瓜子,边嗑边踅摸着哪个俊姑娘帅小伙,
搭个话,抛个媚眼啥的。

  一年一次的庙会当然还有另一项节目,是属于成年人的节目。这个风气也不
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听说是从南方过来的人组织的,他们会选一块空旷的
平地,然后扎一顶大大的蒙古包帐篷,里头是年轻女子跳的脱衣舞节目。这种资
本主义的糟粕也只可能出现在九十年代,这种场地都是有打手看场的,估计也没
人愿意管,所以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公众视野。

  进场是按人头收费,10元钱一个人交钱才能进去看,这个消费算是高消费了,
有钱的男人会进去坐半天,满足压抑的欲望。没钱的人只能围在帐篷周围乱转,
一对饥渴的眼神,总想乘着有人进出掀门帘的时候,或者里头半裸的女人走出来
拉客的时候,瞟上几眼。

  我手里没钱,门口的人又多挤不过他们,只能悻悻然的在路边买了只冰棒拿
在手里,嘴里暗骂里头的女人不正经,长得肯定不如母亲好看。

  一只冰棒吃完,大老远的我看见了王子秋这小子。他母亲和我母亲是同学,
这家伙也就比我大个三四岁,自行车后面却载了个漂亮妞。大姐姐一样的女人斜
靠在她的背后,两人显得有些亲密。我靠,这家伙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他
冲我挑了挑眉,大有炫耀的意思,我却鄙夷的瞪了瞪眼。

  路边人来人往,王子秋不时引来路人羡慕的目光,他要改天请我去他家玩,
我冲他咧咧嘴走了。

  庙会转了一圈,就回了家。此时正值高考冲刺阶段,母亲忙得焦头烂额,自
然没空。中午就由奶奶主厨,我搭手,炒了两个菜,闷了锅卤面。

  几个人坐一块,话题除了麦收,就是父亲。爷爷说:「放心吧,没事儿啦,
集资款还上,人家凭什么还难为你啊。过两天审完了,人就放出来了。」连我都
知道爷爷的话只能听一半,这都六月中旬了,法院传票也没下来。

  「这都吃上了,我没来晚吧?」伴着高亮的女声,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高挑苗条,花枝招展。这样的女人出现在农村庙会未免太过显眼。来人正是我大
姨,陆永平的老婆。记得那天她穿了个V 领短袖,下身似乎是个短裙,没穿丝袜,
脚蹬一双松糕凉鞋。那年头正流行松糕鞋,但都是年轻女孩在穿,陡然见一个奔
四的婆娘如此打扮,我还真是吃了一惊。

  一同来的还有我的小表弟,黑黑瘦瘦,三角眼,厚嘴唇,跟陆永平就像一个
模子刻出来的。叫了声叔婶姐,她就夹着腿直奔厕所,很快里面传出了嗤嗤的水
声。爷爷尴尬地笑了笑,奶奶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就起身招呼小表弟洗手吃饭。
大姑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我大姨边洗手边说戏班子唱的怎么怎么烂,姥爷同学家的女儿要是出场肯定
能把他们吓死。我知道她说的是谁,母亲也给我说过,好像叫什么苏紫薇,人长
的漂亮戏唱的好,只是我没见过就是了。在凉亭里坐下,她才问我:「你妈呢?」
不等我回答,她又说,「哦,忙学生的吧,快高考了。」

  奶奶问,「凤棠怎么有闲来逛农村庙会,宾馆不用管啊。」

  她说,「嘿,雇人家看呗,老在那儿杵着还不把人憋疯?」张凤棠长我母亲
两岁,以前在羊毛衫厂上班,后来在商业街开了家小宾馆。

  表弟一声不响已经吃上了。张凤棠端起碗,说,「饭够不够,不够我出去吃。」
奶奶没吭声,姑妈忙说,「够够够,做的就是六七个人的饭。」

  张凤棠的到来让饭局变得沉默下来,尽管她一张嘴说个不停。东家事西家事,
又是宾馆里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又是陆永平怎么怎么被人诬陷,一会儿又恭喜我
运动会得了冠军,说这下肯定要保送一中了吧。张凤棠长相倒也端庄,长脸大眼
高鼻薄唇,一头酒红色卷发披肩,可惜右嘴角坐着颗嗜吃痣,没由来给人一种刻
薄的印象。她身上有股浓烈的香水味,让人难以忍受。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我
放下碗筷,说出去溜一圈。

  我回家时,奶奶坐在门口纳鞋底。我问爷爷呢。她说喝了点酒,床上眯着呢。
我又说坐这儿不热啊。奶奶说我这老太婆现在只知道冷,哪还知道热。我在门口
站了一会儿,看着自己落在红砖墙上影子,心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奶奶拍拍我屁股,压低声音:「你这个姨啊,自从你爸出事儿就来过家里一
次,以后再也不见影了。这不来了,东拉西扯,半句也不提和平的事儿。这可是
你亲姨呢。」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都是一个娘胎里,亲姨却和母亲的温婉不同,性
子张扬,说话也粗鲁。只能说和他那男人陆永平,真是般配的很,陆永平就嚣张
跋扈,很可能是被他影响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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